Giita

　　據《善見律毘婆沙》卷十五所

載，「天人語者，魔王梵王帝釋一

切天人所語，是名天人語。」

　　我親聞所謂的「天人語」，出

自妙蓮寺一位六十開外的老尼。我

與老尼認識多年。某日訪謁閒談，

他曉得我喜愛亂七八糟研究語言，

主動道出一段玄奇經歷。他於４２

歲那年，一日掃地，突然喃喃唸出

莫名其妙的語言。話語不由自主脫

口而出，說些甚麼卻一毫不懂。始

初難免驚駭一陣，後來習以為常，

逐漸不以為意。

　　５１歲那年，一位自稱「陳師

姐」的中年女士忽然來寺，話沒說

兩句，自管自念誦《金剛經》。停

留約半小時後，倏然離去。過不多

久，陳師姐再度造訪。一開口，赫

然竟是老尼時時掛在嘴頭莫明所以

的玄語。怪的是，老尼雖則不懂一

字一句，卻能夠跳過大腦語言處理

過程，當下自動理解內容。這回陳

師姐透露天機，說老尼與她、還有

一位小名「阿香」的女子宿世因緣

深厚，糾葛不清，今生不得不設法

化解。

　　我對他們之間的因果關係不感

興趣，倒是那種奇異的語言引起我

的注意。老尼隨口說了幾句，聽其

發音腔調，似是南亞一帶的語言。

細問所言意思，他卻茫然不解。再

請他以此語念一小段《金剛經》經

文，兀自難辨根源。本盤算錄音取

証研究，無奈老尼堅決不允。請他

代為引介陳師姐，後者拒絕會面。

遂不了了之。

　　日後，與僧友琨丘談及此事。

他說尼泊爾也有此等人，一小圈人

在一起嘀嘀咕咕，圈內人又說又笑

，圈外人渾若鴨子聽雷。

　　另一僧友耷麻「哼」地一聲，

謂我少聞多怪。據其所云，這些是

「天人」下生，講的語言即為「天

人語」。天人下生之際，全是一批

一批降世，同一批中有個首領。隨

個人根基深淺，天語能力各殊。妙

的是，每一批下凡天人講的天人語

與其他批迥異，只有同一批伙伴方

能彼此理解溝通。

　　我聽著哈哈大笑。也真是！且

不提天語不天語，世俗如吾等者，

不也每每搭幫結夥各成小團體，說

著惟有圈內人知曉的術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