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調好家常冰鎮柳橙醋後,
眉眼一笑,又端來一個大盤子。四
條胖墩墩的芭蕉顯然禁不起酷熱的
折磨,慵懶地蜷在盤中。
「一人兩條,吃。」
我刻意先揀了一條體型較為纖
細的芭蕉,剝皮一看,果肉一副
「侍兒扶起嬌無力」的軟綿樣兒。
怪,我印象中的精悍模樣難道只是
太古遺事?咬了一口,嘖,軟成糊
了。當真如此,不是我的視覺錯亂。
「老師,芭蕉怎這麼軟?」
老師取了一根芭蕉,邊吃邊答
道:「你也覺得軟?這是改良種,
改得不像樣。最近的水果幾乎都改
良過,一個個又大又甜,味道卻差
遠了。」
去年春天我在泰國某禪修中心
寄住時,園裡不時供應乾瘦的芭蕉,
一次吃兩條才覺過癮。味道微酸,
果肉頗有彈性。雖然外皮不甚美貌,
口感卻相當好。老師盤中的芭蕉大
概擺放多時,「先天改良」,加上
「後天熱烤」,怨不得成了「雞肋」。
「來,再吃一條。」
我才不幹。老師哈哈一笑,也
不吃了。
從三十八度高溫聊及人類暴力
的根源,真真熱昏了頭。
調好吉他,老師疾撥一陣,笑
意湧上眉梢:「你知道麼,我陪你
練 Grandinas 之後,最近手指的狀
況好轉,又可以彈一些本來沒法再
彈的曲子。你聽!」
錚錚鏘鏘花繁錦燦,疾飛的指
頭流瀉出一曲 Siguiriyas。
衷心為老師歡喜。
【原寫于 24 July 2007】
全站熱搜
留言列表